作者:盛金霞
第一次見到這句"你的白頭,我的末路"是在一本青春類書籍上,那時感觸最多的便是對青春的美好向往,對純潔愛戀的憧憬,可如今,再次咀嚼這句話,竟品出別番滋味。
我不得不說,我想起了我的父親,一個不尋常的父親。
他在三十幾歲時,迎來他生命的延續(xù)--我的出生。時光飛逝,歲月如梭,如今時光早已在他的臉上刻上了深深的痕跡,粗糙的手掌也被厚厚的繭包圍,關(guān)節(jié)處也是清晰可見的"深溝",年輕時那頭烏黑的"秀發(fā)"也不復存在,代替的只有黑白相間的"雜草",遠看似放在黑幕中的滿天星,黑白分明……這些刺傷我的雙眼的痕跡我都恨不得一一抹掉,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我討厭他。在小學未懂事時,就是因為他與別人的父親不同,我從未讓他開過一次家長會,所謂的虛榮心一直在支撐著這個所謂的"理由",即使是看到他每每躲在墻角默默抽煙,那寂寞布滿整張臉,我還是堅持著那荒誕的理由,現(xiàn)在看來,我真的是愚蠢至極,無形之中傷害了他那么深,試想一位父親從未被自己的孩子允許參加過家長會,那孩子是有多殘忍。
年幼的不懂事已讓我后悔莫及,我仍記得初一時,我支支吾吾地讓他來來家長會時,他那枯黃的老臉上清晰可見的笑紋有多么刺眼,刺痛了我的心,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的家長會,讓他那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有所撫慰了吧。那笑分明是對我極大的諷刺啊。我的不肖突顯,當時我是有多么想掘地三尺,橫臥進去。
從前的漠不關(guān)心,我都想全部彌補回來。在炎熱的夏季,它最繁忙的季節(jié),我總會偷偷躲在墻角看他一箱一箱地把酒搬進面包車里,其實一次不是一箱,而是兩箱,甚至三箱,那么重的啤酒和白酒,而他又是那么的年邁,那么的單薄,歲月早已抽干了他的"養(yǎng)分"。他就如一顆枯木,如此瘦骨嶙峋,在風中搖曳,在烈日下曝曬,我多想擦去他臉上的汗珠,多么想……可是我不能,我這一生要強的爸爸,我能為你做什么呢?
那佝僂的背,是背負整個家庭而壓垮的,那緩慢的腳步,是為家奔波而蹣跚的,那枯黃如柴的臉,是為了整個家而消瘦的……
"時光時光你慢些吧,不要再讓你變老了……
聽著《父親》,任由回憶充斥腦海,只是反復浮現(xiàn)"你的白頭,我的末路"幾個簡單的字,卻讓我品讀了十八年,才識其中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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