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:阿廿
到了南方,才開始懷念起北方的雪。
那是一種什么樣的記憶呢?十一二歲出頭的年紀,才開始區別于幼齡的小孩子看到雪只知道:嗯,到了玩耍的時間了!--這種念頭,已經知道去感受和區分外界帶來的不同感受,也是在這種年紀,才知道自然帶來的最初的震撼。我就是在這年紀,仿佛第一次見到了雪,第一次見到了,讓我覺得美到幼年孩子記憶的雪。
雙眼是懵懂的,因為還夾帶著冬天被窩的暖意;頭腦是混沌的,因為還沉浸在睡眠的遲緩之中,也就是在那種混混沌沌的狀態中,才會一下子被雪激靈。在視線觸及窗外那一片蒼茫茫然的世界時,一切都清明了。那時我心里就只剩下一個聲音--你還要一個怎樣的世界。
眼前的窗不是窗了,是一面面冰霜的棱鏡;街上的樹不是樹了,是一株株冰晶的掛飾;遠處的山不是山了,是一層層雪霧隱沒的靈境。我的年紀尚小,我的閱歷尚淺,我無法形容出那是如何的光景,只是覺得心里仿佛放空了所有。我在窗前看著街上的行道樹,已是失了原本的枯黃光禿的面貌,一樹晶瑩,枝杈懸掛的冰晶反射著晨光熹微,縱然我距他們距的遙遠,眼里卻看得分外明朗,生生將這一時的樹影印在腦海里,現在想起來,依舊是光影明朗,在記憶里熠熠生光。
這就是當時雪給我帶來最初的震撼了吧,這光景在腦中儲藏多年,便再也沒辦法磨滅。你還要一個怎樣的世界?你還想要一個怎樣的世界呢,這就是最極致最純粹了吧。北方的雪,有冰晶的尖銳寒冷,也有雪堆積的輕柔蓬松,恰似北國女子,有鐵骨,亦柔情。
今年初來到西南的渝州求學,雖是冬日,卻再不見那滿天細碎的冰花,也沒有了落葉后光禿的筆直的高大的樹,冬日的陽光變得稀薄而珍貴。入目的樹是綠的,失了雪的白,也失了冬的清冷。
不久前家中來電,說秦嶺山頭已經落了雪,大家也都換上了絨服。我走在渝州的街上,看著道旁蒼翠,更是對雪有了無端的強烈的思念,迫切的想要再見一見那冰冷的,純粹的,潔白的花。幼時的記憶逐漸浮出腦海,才發覺當年只覺得清冷而美麗的雪下的世界里,那窗間的景,街上的樹,遠山的雪霧,無一不染上了一層孤單思念的薄光。我想要的那個世界,許是再沒記憶里那樣純粹的模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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