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三月的到來,春天似乎也悄然而至,操場旁邊的桃樹上,忽然一夜春風后,嬌嫩的花瓣便迫不及待的綻放開來。我站在學校旁邊的未名湖畔邊,有些想家。
手機震動起來,是媽媽的短信:“最近天氣多變,注意身體。”看了短信,心中細小的思念漸漸擴散開來,蔓延到心臟各個角落。清晨的湖邊,顆粒狀的白霧如緞帶,漂浮于湖面上,潤了湖邊的嫩草,也溫濕了我的眼。
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離開過家,媽媽作為一個大學的老師,她雖然整天忙碌,但對我還是看得很緊,可生活方面她好像對我太過“放心”。剛上小學時她領著我到學校,讓我記好路,放學便讓我獨自走路回家,長大一些時,一到周末她就給我掛上公交卡,任我城南城北地跑去補習班,從不接送。有幾次我下課后在車站偶遇她,很悠閑的樣子,心里怪她有空也不來接我,讓我在太陽下東奔西跑。那時,我覺得媽媽真狠心。
中考后,我報了寄宿學校,從沒有住校經驗的我有一些慌,媽媽卻絲毫沒什么反應。一天傍晚我從外面回來,換下臟了的牛仔褲正要往洗衣機里丟,她從我手中拿過褲子放進一旁的桶里說:“褲子會脫色,你自己用手洗吧。”“可是我明天的同學聚會要穿啊,這么臟我自己怎么洗得干凈……”我低聲說,她轉過身不管我,繼續說道:“洗不干凈就別穿這條了,如果不想穿臟的出去,干脆在家待著算了。”聽她這樣一說,我心里有些生氣,拿過褲子用力地刷,還故意弄出很大的響聲來發泄心中的不滿。可她好像沒聽見一樣,靠在沙發備課,濕了水的褲子變得很重,我洗得很吃力,一用力,刷子劃上了我的手,肥皂水浸入傷口,刺得生疼,我委屈地忍著,把沒洗干凈的褲子晾好,瞟一眼媽媽,心里恨恨的。半夜我被廁所的響動吵醒,起床走過去,只見廁所的門開著一半,媽媽蹲在那,正用力地拿刷子刷我那條牛仔褲。初春的夜,透著寒意,可媽媽額角卻滲出細密的汗水,我悄悄退回房間,輾轉難眠。第二天早上,我把干凈的褲子收回來時,她在我身邊說:“不是洗得挺干凈嘛,做事要先努力去試了才知道行不行啊。”我默默點頭轉身,不讓她看到我紅了的眼,那一瞬間我突然明白,小時候在車站“偶遇”到媽媽原來也是這樣……
有一種愛,看似冷漠,卻有著強大的力量。或許我們曾認為它不存在,可待發現時才明白,自己是這樣地被深深愛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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