據說牛的眼睛看東西是放大的,所以在比他小得多的牧童面前也俯首傾耳;鵝的眼睛看東西是縮小的,因而敢于向比他大得多的人發起進攻,常被人用來看家。我絕不敢提倡大家都像鵝那樣看東西,無所敬畏,逞盲目之勇,但時不時地藐視點什么的勇氣卻不可或缺。
曹操藐視天下英雄,這樣的勇氣著實可敬。在他眼中,袁術、孫策等眾多英雄豪杰,或為“冢中枯骨”,或為“守戶之犬”,或為“虛名無實”,或為“碌碌小人”,一無可取;謝安的勇氣則同樣不俗,在他看來,什么百萬之眾,什么投鞭斷流,無非一群“行尸走肉”,消滅爾等如“探囊取物”。我輩或許沒有曹操、謝安的無畏之勇,但一樣可以無畏社會上那些投機鉆營的無恥小人,無畏那些拍馬溜須的諂媚之徒,哪怕他們再有權勢,我們也要有比阿爾卑斯山還高的勇氣,與其斗爭。
南朝山水詩人謝靈運,藐視同行,傲睨詩壇:“天才有一石,曹子建獨占八斗,我得一斗,天下共分一斗。”北宋名士劉少逸恃才傲物,目無余子,有妙聯曰:“目空天下士,只讓尼山一個人。”我等自然沒有,也不該有像這樣兩位狂妄自負,憤世嫉俗的勇氣,人總要敬畏點什么,如圣人孔子之言:“人有三畏。”所以我們應學會敬畏,敬畏真正的大家,敬畏如莫言般的人,切不可逞一時之勇,無所敬畏。當然,我們自可于心平氣和中無畏那些靠炒作出現的紅得發紫的娛樂明星,無畏那些“用身體寫作”熱鬧異常的美女、美男作家。在他們面前,我們要有,也必須有比阿爾卑斯山還高的勇氣。
敬畏那些革命領袖吞吐宇宙的氣魄,無畏那些巧取豪奪的貪官污吏;敬畏那些潔身自好的能人異士,無畏那些登龍有術的奸臣小人。于敬畏之中,方能建立那比阿爾卑斯山還高的勇氣。
打鐵先得自身硬,擁有此等勇氣,自然需要一定資本。要想擁有目空無下士的勇氣,自己就得才高八斗,學富五車;要想擁有視天下英雄如無物的勇氣,自己就得是那頂天立地的真英雄;要想無畏那些蠅營狗茍之輩,自己就得是獨善其身的真君子。若無資本,那所有的勇氣都只是虛無縹緲,我們只能先學會敬畏,學會敬畏該敬畏的,再建立比阿爾卑斯山還高的勇氣。
于敬畏中方顯真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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