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中考網整理 作者:中考網編輯 2017-01-12 18:34:05
四面是山,圍著平壩子,稻田萬頃。海田之間,相當寬的河堤有許多道,都有幾十里長,滿種著樹木。萬頃稻,中間畫著深綠的線,雖然沒有怎樣了不起的特色,可也不是怎的總看著象畫圖。
(五)
在西南聯大講演了四次。
第一次講演,聞一多先生作主席。他謙虛的說:大學里總是作研究工作,不容易產出活的文學來……我答以:抗戰四年來,文藝寫家們發現了許多文藝上的問題,誠懇的去討論。但是,討論的第二步,必是研究,否則不易得到結果;而寫家們忙于寫作,很難靜靜的坐下去作研究;所以,大學里作研究工作,是必要的,是幫著寫家們解決問題的。研究并不是崇古鄙今,而是供給新文藝以有益的參考,使新文藝更堅實起來。譬如說:這兩年來,大家都討論民族形式問題,但討論的多半是何謂民族形式,與民族形式的源泉何在;至于其中的細膩處,則必非匆匆忙忙的所能道出,而須一項一項的細心研究了。五來,羅莘田先生根據一百首北方俗曲,指出民間詩歌用韻的活潑自由,及十三轍的發展,成為小冊。這小冊子雖只談到了民族形式中的一項問題,但是老老實實詳詳細細的述說,絕非空論?戳诉@小冊子,至少我們會明白十三轍已有相當長久的歷史,和它怎樣代替了官樣的詩韻;至少我們會看出民間文藝的用韻是何等活動,何等大膽——也就增加了我們寫作時的勇氣。羅先生是音韻學家,可是他的研究結果就能直接有助于文藝的寫作,我愿這樣的例子一天比一天多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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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是雨季,無法出游。講演后,即隨莘田下鄉——龍泉村。村在郊北,距城約二十里,北大文科研究所在此。馮芝生、羅膺中、錢端升、王了一,陳夢家諸教授都在村中住家。教授們上課去,須步行二十里。
研究所有十來位研究生,生活至苦,用工極勤。三餐無肉,只炒點“地蛋”絲當作菜。我既佩服他們苦讀的精神,又擔心他們的健康。莘田患惡性擺子,幾位學生終日伺候他,猶存古時敬師之道,實為難得。
莘田病了,我就寫劇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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研究所在一個小坡上——村人管它叫“山”。在山上遠望,可以看見蟠龍江?斓浇獾纳狡拢黄闪,是黑龍潭。晚上,山坡下的村子都橫著一些輕霧;驢馬帶著銅鈴,順著綠堤,由城內回鄉。
馮芝生先生領我去逛黑龍潭,徐旭生先生住在此處。此處有唐梅宋柏;旭老的屋后,兩株大桂正開著金黃花。唐梅的干甚粗,但活著的卻只有二三細枝——東西老了也并不一定好看。
坐在石凳上,旭老建議:“中秋夜,好不好到滇池去看月;包一條小船,帶著樂器與酒果,泛海竟夜。商議了半天,毫無結果。(一)船價太貴。(二)走到海邊,已須步行二十里,天亮歸來,又須走二十里,未免太苦。(三)找不到會玩樂器的朋友。看滇池月,非窮書生所能辦到的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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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。莘田與我出了點錢,與研究所的學員們過節。吳曉鈴先生掌灶,大家幫忙,居然作了不少可口的菜。飯后,在院中賞月,有人唱昆曲。午間,我同兩位同學去垂釣,只釣上一二條寸長的小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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莘田病好了一些。我寫完了話劇《大地龍蛇》的前二幕。約了膺中、了一、和眾研究生,來聽我朗讀。大家都給了些很好的意見,我開始修改。
對文藝,我實在不懂得什么,就是愿意學習,最快活的,就是寫得了一些東西,對朋友們朗讀,而后聽大家的批評。一個人的腦子,無論怎樣的縝密,也不能教作品完全沒有漏隙,而旁觀者清,不定指出多少窟窿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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